Chapter 05.
大海是白色的,磅礴的。
极目远眺,有海鸥紧贴着水面蓄力冲上蓝天,波光粼粼的海岸线与天际化为一物。
阿尔托莉雅又一次被浪掀翻,多亏了脚绳,她借着浮力回到了海面上。她脱了力地趴在冲浪板上,一只手捋起自己湿漉漉的金发,她的教练在沙滩上笑得打滚。
混蛋吉尔伽美什。
他向她游去,一只手抓着她的冲浪板,停住身子,“你不要和大海较劲啊。”
阿尔托莉雅猛地往他脸上扬了一把水。
他神情一变,似乎受到了某种极大的痛苦,他松开了冲浪板,阿尔托莉雅还没反应过来,他就已经消失在了水面上。
“……吉尔?”
她问。
有人在水下猛地一扯她脚踝,阿尔托莉雅猝不及防地被拖下了水。水波流转,她看到吉尔伽美什含笑的眼睛。
像隔着一层水纱的星子,影影绰绰的,然后突然电闪雷鸣,他在水中化成泡沫散去,阿尔托莉雅的怀里一沉,她看到闭着眼的桂妮薇儿,从她身体里涌出来的血淹了整片大海。
然后她向海底沉去,阿尔托莉雅伸出手要抓住她,没有用,桂妮薇儿睁开了眼睛,眼底装着深海女巫的诅咒。
她恍然发现自己变小了,成了一只海鸟,在水面上竭力挥舞翅膀,可怎么也飞不高。她看到影子,那是巨浪来了。
一阵翻天覆地的摇晃,她被冲到了沙滩上,云销雨霁,阳光落在她脸上。阿尔托莉雅睁开眼睛,一偏头,吉尔伽美什在她身边睡得安稳。
金沙在阳光下反射微光。
“她动了……”
阿尔托莉雅醒了。
好像还未从浪潮洗礼的余韵中平息下来,她剧烈地喘息了几口气。然后她发现她带着氧气罩,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手术台上。强光照亮了她碧绿的眼睛,阿尔托莉雅费力地试图弄清现状。
有人弯下腰,看着她的眼睛,轻声说:“放心地睡吧,你安全了。”
她闭上了眼睛,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。
阿尔托莉雅发现自己不在医院里,她对这里的布置挺眼熟的,欧式风格的设计,统一走奢华路线。
吉尔伽美什的家。
——她怎么会在这里?
她起身,胸腔处顿时传来剧烈的痛感,阿尔托莉雅掀开被子,发现自己睡裙遮掩下的身体缠满了绷带。
啊,没错。
兰斯洛特打穿了她的肺部。
他想重现桂妮薇儿的死。但是,为什么?又或者她真的是为吉尔伽美什所杀,这样一切就都有了答案。
还有卫宫士郎。
她躺回柔软的床铺胡思乱想,在这里她只需要抵挡一头名叫吉尔伽美什的饿狼,除此之外没什么可担心的。
这时房门被敲响,阿尔托莉雅警觉地看过去。必然不是吉尔伽美什,如果是他直接就推门进来了。
房门打开,梅林端着托盘笑眯眯地站在门口。
“莉雅,终于醒了啊~”
“老师?!”
阿尔托莉雅初次见到梅林,是在东大。梅林是他们的指导教师,比较负责,就是有时候不太着调。他对阿尔托莉雅格外友好,按他的话说叫做师生和睦共创美好校园关系,这种鬼话也就阿尔托莉雅会信了,反正他说的多了好像也真就那么回事。
阿尔托莉雅觉得他这人挺奇的。他在中国的论坛上写了个小说,讲的是一个什么圣杯的故事,她倒是因缘际会地看过一些,总觉得里面那个外号金闪闪的人就是吉尔伽美什,可她怎么想都觉着梅林不该认识他的。
她用手指敲着桌面,坐等一个解释。
梅林看了一眼被她敲得直发抖的玻璃桌,“这个说来话长,在很久很久以前……”
“你认识一个名叫吉尔伽美什的人,他让你过来监视我?”
“我本来就是东大的教授好不好,这都是巧合……”
“他人呢?”
梅林摊手,“外出公办?”
他的语气不像是知道的样子,阿尔托莉雅扶额,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谈,她想起了另一件事,“莫德雷德呢?我不是给她打电话……”
“我让她回去了,你一会儿跟她说一声你醒了。”梅林说,“是你傻还是小莫傻,她一个警察扛着你去医院?你中的是枪伤不是晚饭没吃好。”
“那你来做什么?”
梅林笑了,荆紫色的眼睛眯起,“我是吉尔伽美什的私人律师。”
这话让她一下想起手上未结的案子,阿尔托莉雅沉默了几秒,“老师,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。”
“好说。”梅林站起来,指指他带来的托盘,“吉尔伽美什让你把饭吃了。”
“你去哪?”
梅林没有回头,他径直开门走了出去,声音轻飘飘的,“收集证据。”
有什么证据好收集的……
吉尔伽美什和人家打架斗殴,把对方打骨折,这是不争的事实好不好,他不赔人家医药费,反倒还想让对方赔他钱,不讲理。
阿尔托莉雅拿起筷子,她发现这下面压着一张纸,是吉尔伽美什的字迹。
愿你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。
字写的很漂亮。
阿尔托莉雅按照原来的折痕折起来,她本打算扔掉它的。
阿尔托莉雅翻出手机,给莫德雷德去了个电话,才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。她那边很吵,有不少吆喝声,也不知道是在哪里。
“喂?哦哦你终于醒了!”
她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,听上去很开心。
“是啊,刚睡醒。”阿尔托莉雅停了一瞬,她听见有男人的说话声,“你在哪?”
“在小吃街,今天早上有人给警局发了匿名信,说什么小吃街有大案子,上面不放心就派我和狮子劫前辈来看看……”
“听上去是个恶作剧。”阿尔托莉雅淡定地评价。
“嘛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”莫德雷德倒是没什么不满的,她反而挺激动,“话说我还是第一次来,好——多好吃的啊。”
“你们在哪?”
莫德雷德迟疑了一瞬,然后慢吞吞地问:“你要来吗?”
“不,只是随便问问。”
“唔,在后——”
她的话没说完,突然消声了,阿尔托莉雅能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,几秒钟后她冷静下来,那不是莫德雷德的声音。
“小莫,怎么了?还在吗?”
回应她的是一阵忙音。
阿尔托莉雅没有再打。她吃完了剩下的东西,将托盘放回厨房,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,那张纸条无意间从口袋中掉了出来,落在地上,背面朝上,以至于阿尔托莉雅看到了那句话。
她终于明白了,吉尔伽美什从日本请梅林过来,自然不是为了打一场小小的民事纠纷的官司,而是刑事案件。
是杀人案。
——
我很好奇我是怎么从小清新秒变悬疑片……
高产的副作用可能就是……卡文的时候一个字也写不出
这俩人别扭的阶段终于要过去了,上帝保佑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