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我绯楚

成熟的反义词。

【金剑】久别>04.

Chapter 04.

     你将车子开上高架。

     桂妮薇儿的指尖从微开的窗中探出去一点,她说:“这么快就拿下驾照了?看来你以后可以经常带我兜风了。”

     你笑,你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。

     “这次来,能在我这里住多久?”

     “唔……不走了。”她歪着头,状似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 你知道这是一句玩笑,“那兰斯洛特来找我要人怎么办?”

     “他才不会来找我,直男癌……”桂妮薇儿的眉皱起来,车厢里放的歌是《分手快乐》,她啪的关了音响,装作看不到你抖动的肩膀。“唉,我不是说好要嫁给你的嘛?怎么,现在不敢要我了?”

     你很配合地说:“来跟我住吧,供吃供住,家务归你。”

     桂妮薇儿撇嘴,“那吉尔伽美什还不得杀了我。”

     你和桂妮薇儿认识这么多年,也知道她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,气不了两天,又要和兰斯洛特亲亲蜜蜜地虐狗了。你笑着摇头。冬季的晚风空前和煦,天边还未消迹的晚霞连着墨蓝的夜幕,惬意的傍晚。

     “你毕业之后打算留在B市吗?”她突然问。

     “看情况吧,我比较想去沿海城市。”你想了想,补充一句,“B市交通太差了,节奏太快,总觉得很累。”

     “想你也是。”

     “我和吉尔还没想好。”

     桂妮薇儿沉默许久,你好奇地递去一个眼神,发现她支着脸,眼睑低垂,似乎睡着了。但很快她又睁开眼睛,凑上来,呼吸离你很近,“照这个速度下去,我是不是快喝你的喜酒啦?”

     “什……”

     “喂!”

     她突然大叫一声,吓了你一跳,你从来都不知道一向温柔的桂妮薇儿有这样的一面,等你反应过来,她看着你,嘴唇微启,好像要说什么,却只吐出一口血沫来。

     你们掉进水里。桂妮薇儿的肺叶被子弹击穿,她最终死于呼吸障碍。

     夜色已经深了。

     餐厅里放着凯伦安的《Greatest you can find》,这首干净的曲子非常适合初次约会的情侣。

     服务生拿了一支酒,为阿尔托莉雅和吉尔伽美什斟上,她看着玻璃杯中上升的酒液,提醒他:“你不是开车么?”

     吉尔伽美什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,“这算是关心吧?”

     “想多了。”

     阿尔托莉雅举杯,和吉尔伽美什碰了一下。

     有一种说法,认为碰杯礼最初起源于古罗马,角斗士们习惯在比赛前喝酒,以互相激励,为了防止对手在酒中下毒,才发明了碰杯礼,通过这种形式,双方各将自己的酒向对方杯中倾注一些。

     感情也是一种角逐。很多关系都是如此。

     他们喝了这杯酒,第一道冷头盘上来,阿尔托莉雅吃的不多,吉尔伽美什知道她的重点往往在第三道主菜上。

     果不其然,鹅肝上来,阿尔托莉雅的态度端正了。他拿过刀叉为她切鹅肝,就像从前一样。

     “你以前就不爱吃法国菜。”话刚一出口,阿尔托莉雅发现她失言了,她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,而这没有撤回的可能。

     吉尔伽美什笑了,手上的动作没有因此停顿,“现在吃的也少。”

     她看着窗外一个世界的车水马龙,玻璃窗同样也映出他们俩的身影,轻声地说:“人总是会变的。”

     “是吗?”他放下刀叉,擦了擦手,“我也觉得,你变得更适合我了。”

     “看来我们意见相左。”

     她听见自己轻声说,然后她扭过头,看着吉尔伽美什。四目相对,无可再避。夜色寂寥,他眼睛里开着幽红的花。

     七年前他来东京,乘着一场大雪。阿尔托莉雅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,她本来已经睡下了,浑浑噩噩地接了电话,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穿衣服,推门出去冷风一吹心智又清醒了。

     她知道原因,没有别的,她喜欢吉尔伽美什,又或者人类管这个叫爱情,就这么简单。可是她想,人活一辈子只顾得上爱情又有什么用啊?

     所以他亲吻她,她会开心,所以他想挽回她,她这样难过。

     以至于她竟笑了。

     “我以为我放下了,看来我还是高估自己了。”她问,“你还记得桂妮薇儿吗?我问过你的。”

     吉尔伽美什起身,他来到她的面前,双手撑着扶手缓缓地弯下了腰。

     “看着我。”

     阿尔托莉雅毫不避讳地凝视着他,半晌,她用手撑着吉尔伽美什的胸膛,用力不大,却将他推开了。她从一旁拿过自己的包。

     “过去的事就过去吧。”她抽出钱包,“今天我来请客,谢谢你以前照顾我。”

     还放着凯伦安的歌,这让吉尔伽美什想起他们分手的那个雪夜,他放这首歌是本来想营造一个重新开始的气氛,结果却恰恰相反。

     她来的匆忙,鬓角还染着雪霜,吉尔伽美什说你一定要和我分手?这么迫不及待。

     阿尔托莉雅不说话,她就静静地坐着,然后掏出钱包拿出她老爸给的可是她从来也没用过的那张银行卡,说今天我来买单,谢谢你陪着我。

     该死的,吉尔伽美什怎么能让,他抢先付了钱说不至于,分了手我们还是朋友。阿尔托莉雅迟疑了一会才慢慢点头,她那时候还年轻不会做的太决绝。

     然后她和他握手,那态度就像和投资商告别,吉尔伽美什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。

     阿尔托莉雅走了,他看着玻璃窗外雪白的世界,她的身影埋入人群,像一把能劈碎所有灯红酒绿的剑,耀眼的与行色匆匆的尘世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 今天也是一样。

     阿尔托莉雅没有逗留,直接回了家。

     她没开灯,手机进了一条短信,她看着手机进了卧室。

     是卫宫士郎发来的。

     他是阿尔托莉雅的同学,两人在东大是一个研究班的,在东京时交流还算频繁,毕业后就各奔西东,没什么联系了。阿尔托莉雅想不到他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发短信。

     她点开。

     「卫宫士郎:千万不要现在回家!!!」

     她来不及回复,多年练习武道让她对危险总是有足够的危机感,她听见了脚步声,正向楼上走来。

     阿尔托莉雅倒扣过手机,她拨了一个号码。

     脚步声越来越近,直到门打开,她看清了来者的脸,阿尔托莉雅的呼吸一滞,她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,以这种形式。

     “多年不见,潘德拉贡。你还记得我么?”

     怎么可能忘记。阿尔托莉雅沉默地看着他。他们谁都无法忘记。

     电话已经接通,屏幕的光淹没在床褥的掩盖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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